Friday, July 21, 2006

错过苏阳专场


12日苏阳和乐队在愚公移山开专场。我错过了。我其实很想看苏阳的专场。看苏阳的演出总是这种情景:他抱着吉他,半当中上场,干脆利落地连唱几首,然后把所有人都镇住。19日晚,胡德夫的夜晚,他还是那副模样:一顶光头、一双布鞋、一条练功裤、一件短体恤,他差点让自己成为主角。

我看演出之前在想,见到苏阳应该告诉他:胡德夫30多年出一张专辑,所以,你也不要着急吗。他的歌唱在北京这个大场域里像磁铁一样牢牢吸住了一大批的歌迷。他们投入苏阳的现场,如同投进一种民间的诗情画意,投身想象中的辽远旷达和铁血浪漫。

《贤良》做成了FLASH,很有趣,他的其他歌比如《早操!晚操!》其实都可以做成有趣的东西。

胡德夫:山响海响


19日晚,愚公移山酒吧,56岁的胡德夫在黑压压的人群面前歌唱大地和海洋。这里不是台湾的民谣餐厅、咖啡厅,没有那种靠欧美金曲催情或者借热带曲风大快朵颐的情调分子。很多人都能唱胡德夫的歌,合唱像海浪。他们像熟稔周杰伦的“哼哼哈嘻”一样熟稔胡德夫的“咿呀噢咿呀”。我站在人群的前端,在相互的挤压中,声音和力气伴着热浪从后方汹涌而来。

胡德夫上台,入座,第一首歌就出来了。以他为中心,有一个场;他唱歌,场就迷散开。那个厚重的声音是有震慑力的,隐藏着山响海响,而琴键的声音像千万条河川朝海洋的汇流。我久久地注视着面前这个浓眉白发的老人:双眼紧闭,双眉紧锁,胸前饰物串着山石和海螺。他的双手在翻腾。那是一双浑圆的手,更适合小生计或者大官场,但它势大力钧地敲在琴盘上的时候,我们感受到了一个民谣大师四十年的深厚功力。

愚公移山的演出台,后面的幕墙播放着胡德夫在台湾某音乐厅的演出画面。龙应台女士手持话筒,语速平缓,应该是给胡德夫的誉词。看到她曾经于《在一个有文人的城市里》这样描写胡德夫:“他是个原住民,唱歌写歌的,长得像流浪汉,唱得像吟游诗人,他是台湾文化史的一个标志。当所有的人都在学唱美国人唱的歌时,他开始和几个朋友谱自己的歌,写自己的词,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个‘自己’指的是他脚踩的土地,他熟悉的人,他信仰的东西,他习惯的语言。人们因为他的才华而特别‘宝贝’他,但他的艺术家性格又使得他的现实生活特别坎坷,头都白了,才出第一张作品。

这张作品就是胡德夫2005年发表的《匆匆》。“唱自己的歌,写自己的词,表达自己的感情”则指的是1976年的台湾现代民歌“唱自己的歌”运动。这两个时间点之间,胡德夫因歌成名,却又逐渐远离了歌星这个光鲜的角色。他为了台湾原住民所受到的剥削与不公奔走疾呼,推动了“原住民正名运动”、“还我土地运动”,并担任首届“原住民权力促进会”会长。其间,胡德夫依旧创作不停。

所以,2005的《匆匆》其实并非横空出世。《牛背上的小孩》、《匆匆》写于三十年前,《最最遥远的路》、《为什么》、《飞鱼、云豹、台北盆地》写于那些年为少数族群奔走的途中。

这次胡德夫来大陆,一行三人。陈永龙,这个卑南族的后辈,声音清丽纯净,是当晚在场文艺女性们的甜心。他是新鲜的力量,胡德夫也尽力扶持,邀他唱了几首歌。虽然独唱胡的歌,他基本上勉强担当,但是,在合唱的时候,他的嗓子为胡德夫贡献了完美的高音声部。一老一少,似乎一种预示,让人重新想起胡德夫开场时的一席话:西方的流行音乐,有几百年的历史;而我们的歌,我们的祖先几千年来一直传唱。

P.S:那些在舞台周围像苍蝇一样绕来绕去的记者或者伪摄影师们非常令人反胃,他们的闪光灯随便地打在胡德夫的脸上,没完没了,甚至把机器搁在了琴键上。拍出来的就是这些照片,根本不知道用光,本人严重鄙视!还有那个严重碍眼的贾维,从新京报的照片来看,把相机压在琴键上的应该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