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October 04, 2004

迷笛音乐节 2

迷笛第三天,我看到布衣和木马。

秋天
花谢的时候 已没有力量
飘落的树叶 象你的脸庞
我不愿看到你枯萎的模样
我只想看到你眼里的倔强

抬眼望去 大雁飞过
忙碌的它们要飞向南方
我看着他们总有自己方向
明天的我 他是又在何方

布衣乐队被组织者急匆匆地叫到后台准备演出。一幅山水空灵的画面突然地就洗过我的头脑。那是《三峰》的境界: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蝉声起,人迹灭,留下一个抒情主体,对空当歌。

布衣上台的时候显然有些紧张,我看到主唱吴宁越整理衣服的时候手在颤抖。吴宁越穿一件T恤外面披一件衬衫,灰色的衬衫不系扣,比较宣传册上的照片几乎没有变化。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然后双手插进口袋,就开始歌唱。他唱的是《秋天》,这首歌收录在《花园村》合辑里,现在可以在我的房间里循环播放了。

很长时间里没有听到这样简单而坚韧的歌词了。最早是崔健,最近是野孩子。有人举起写着“布衣”的海报,有人仰起头看天,更多人伫立着。民谣象水流,择一条最近的路径滑进人们的内心。第二首歌,吴宁越让所有观众伸出一根食指敲打另一个手掌,他说:“这样听起来会有下小雨的声音”,随后带有禅意的吉他就响起来了,正是《三峰》。

木马倒数第二个出场,我为他们等待了两天。木马出场前,所有人都往前头挤,情愿用休息的时间换取一个更好的位子。场间的曲子是木马的《舞步》,许多人开始合唱。

木马的开场是最热烈的开场。主唱木玛头发爆炸,遮住了眼睛。他的身材很好,举手投足有一种迷人的艺术气质,我想时间如果回到六七十年代地点换作美国的某个演出现场,今晚,木玛肯定能拥有最多的Groupies。而木玛却对欢叫的歌迷说:“嘘,小声一点,会吵到别人的”。木马的第一首歌应该是首新歌(第三天他们的《果冻帝国》已经告罄,我追悔莫及)。饱满的歌声、颓废的旋律、狂戾的节奏,我们正是为它而来。“一整个舞台的灯火,照亮一张脸的模糊。”木马毫无疑问是中国目前最具独特低调气质的乐队,当晚的舞台就是证明。

我知道这样肯定无法收场,因为他们和接下来的谢天笑商量后说各演两首歌。虽然迷笛历来都有推出新人的传统,但是面对这样的乐队只演出两首的事实,我们宁愿前头少演几只乐队。后来散场时有哥们说迷笛一年不如一年,我想他和我一样是带着遗憾离开的。

木马在第一首歌的最后,延长了曲子的长度,带动歌迷一起高歌。然后,想了一想,选择了《舞步》作为最后一首歌。歌毕,收起乐器就走。歌迷在台下喊着叫着:“木马”“再来一首”“别走啊”,终究也无力挽留。我的心从木马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就空了,黯然无语。虽然谢天笑和冷血动物作为压轴的乐队表现得很牛逼,但是,一种悲伤的基调已经占据了心头。

我在最后散场的时候做出了决定:明天不来了,真的不来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怎样的要求,到底要怎样才能快乐,才能满足,但是就象战斧唱的那样:“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夜充满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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